从哪儿买下送进宫的。

此人相当机灵，当然只有机灵的人才能看出他机灵。经过一段时间和他有意无意的交谈，我们之间相当熟络，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问他：“不知道皇宫和朝廷内什么情况？”

他说：“大概的情形能知道点儿，也都是口口相传的。”

我说：“都在传皇储和二皇子不合。”

他说：“这谁不知道啊，满长安都在传呢，乞丐都知道他们不和。他们的太监在皇宫里整天打架，宫女也争风吃醋。”

我说：“后宫打架？皇帝就不管吗？”

他说：“外事五权，内事五枚。后宫之主是皇后，不是皇帝。而当今皇后不是皇储和二皇子的生母，但她刚生了一对龙凤胎，情况就很微妙了。听说——皇后天天在皇帝耳边吹枕头风呢。”

鬼才信。你晚上又不待在皇帝皇后的床下，你咋知道的？

我望着窗外耸入云端的皇宫，问小李子：“我从没去过皇宫，不知里面怎样？”

他说：“我第一次看见皇宫，吓坏我了。皇宫管得太严了，只有皇帝和几个皇子可以自由出入，皇子成年后都要被赶出去住。”

我问：“我一直好奇，皇宫一幢楼里有多少人，一万人有吧？”

他笑了起来：“一万人？我告诉你，这个数！”

他伸出双手，把五指分开，手心放在我眼前：“十万以上！”

我瞪大了双眼：“十万？十万多人挤在一幢楼，你在吹牛吧？”

他撇撇嘴，说：“你不信，我可以原谅你，因为我刚来的时候，我也不信。但是我后来就亲自看到了。你仔细听，我慢慢地说，给你仔细算下。”

他说：“皇宫共两百层整，长宽一百多米，一千米高。旁边有十二幢辅楼，有发电厂、兵工厂、皇家监狱什么的。皇宫建自三百多年前的乾启皇帝年间。经历了两百年和平时期，那时正是大明国势最强时，乾启皇帝征发一百万名能工巧匠，掏空国库，历时一百年建筑了这座皇宫。建造完毕后，皇帝立即处决了所有的工户，所以没人知道皇宫的秘密——但我还是自己观察了一点。”

他说完后得意地看着我。我被他吊起了胃口，对他说：“快说啊！后面呢！”

他说：“你很快就要进去自己看了，不过我还是给你稍微讲下吧。皇宫前二十层是各种殿堂、庙宇和机构，比如第一层叫启夏殿，第二层叫明德殿，第三层叫安化殿等等。还比如，第十层是军部，第十一层是吏部，第十二层是礼部等等，皇帝在这里管理整个国家，这就是朝廷！一百层以上是后宫和其他场所，包括好多花园、戏院、藏书馆、太子学府什么的，多了去了。”

他继续说：“我给你算下皇宫有多少人。一到一百层是朝廷，每层算上皇臣、禁军、太监什么的，大概每层有两百人。一百层到两百层是后宫，有的楼层几乎没人，比如花园，有的楼层挤满了人，不下一千人，甚至下人的宿舍区一层就能住几千多人，平均也是不下五百人。整个皇宫不下十万人，这是公认的。”

我问：“这么多人，那这些人怎么进出啊？”

他说：“进出？你想得太多了。吃喝拉撒睡、行动坐卧走，全部在里面解决，每天有几百辆卡车的东西从皇宫的地下通道送上去，而且里面有皇家仓库保证几年的储备。绝大部分人进入皇宫后是不能再出去的，甚至好多人终生只在一层楼里，只有死了之后再在第一百四十四层的焚尸炉里火化掉才能出来。我是内廷总管李公公的手下，现在被临时调来服侍你们，像我这种高等太监能出来透透气算不错的啦。”

我感到一阵窒息：“这让我喘不过气来。”

他说：“你习惯就好啦。皇宫就是一个小社会，它有自己的规则，里面很多事情上面都管不到的。皇宫里面太乱了，连管事的都不知道里面有谁，甚至有好多次，宫女把私生子养大成人了都没人知道。”

我说：“还有这种事？这算谁的儿子？”

他说：“唉！谁知道谁的！这算好的啦，我还没说把孩子扔马桶里冲走的事儿呢。皇宫里面乱多了，各种势力、各种怪事！你进去过就明白了。你想想，五万太监，五万宫女，只围着一个男人转，那心机能成什么样？十万人挤在一幢楼，心态能成什么样？天天勾心斗角地互害内斗，净干些没用的事情！哎！”

他叹了口气，给我掖了掖被子，走了，留下惊呆了的我。

我想：“妈的尽量还是不要蹚皇宫这趟浑水，就像东方荣那样去混个地方官好了，衣锦还乡也不差，千万不要把我分成内廷皇官！”

文举人有三个方向，最差的那些人被外放做地方官，比如猪肉荣之类的，他们混得最好的话也就郡长了吧；然后是禁军和皇官。禁军是皇帝的武装力量，不但实力强大，甚至直接统领其他军队。内廷的皇官直接管着外廷的士族，连一个小小的皇官都可以教训任意一个士族。如果皇官做到足够大，甚至可以做禁军的首领，比如当朝的内廷总管就兼任禁军统领，权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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