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世家是西凉省南部的士族，被称为陇南东方家。后来它占了西凉省府凉州城，因此也叫凉州东方家。它在陇南和凉州有祖籍家府，在长安有敕造家府，在北方诸省也各有行馆家府。

长安是京畿省的省府，也是大明帝国的首都。京畿省也叫陕西省，简称秦或陕，有六大郡，分别是陇西、天水、安定、陇北、弘农、汉中，另有大小三百多县，共计两亿多人。京畿自古便是龙兴之地，她北边是西凉草原，西边是圣地雪山，南边是四川盆地，只有一条峡谷通向关东诸省。长安城和她附近的十几个县被称为大长安区，富庶天下第一。有多富庶？几个例子吧，洛阳城里只有大士族才能偶尔用电，而大长安区的两千万人可以任意用电，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大明发电都是用从皇家买的汽油发电，一桶汽油能换一匹马，一度电要一个金元呢，而大长安区的任何人竟然都可以随意使用。这没办法，帝京之地，首善之区，朝廷总是穷天下而富一方。只要皇帝安抚好了帝京，他就安全了啊。至于别的地方，他管你干嘛？！

洛阳的东方行馆相当有传统风味，木造的宫殿，精致的花园，假山流水，阴阳风水，而位于长安的总部——东方家府就仅仅是一栋**层高的建筑，外加几幢外楼和一个大院。洛阳的行馆独一无二，匠心独具，而长安的家府仅是长安城里无数幢一模一样楼房中的一个。因为洛阳和其他省的家府都是东方家的人自己设计建造的，而长安东方家府是皇帝批量建造的。

厚重的大铁门缓慢打开，三辆轿车徐徐开进，一直往里面走，停在了大院的里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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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过来帮开车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我下车后想去后拿行李，却有不少人已经在帮我拿走了。我正想跟着东方良走呢，有几个人已经在扶着我的手，从侧门把我们引到了主楼二层的一个小房间。在那里，各种食物非常丰盛，我已经饿了一天，不由得大吃特吃，完全不在乎旁边侍奉的女仆在偷笑。

吃饱喝足了，一边侍立的仆从又带我们去了六层的房间。我以前只是去过县里的酒楼，里面有三层楼，我已经觉得很高了，而现在往外一看，六层的高度吓了一跳。房间里面已经准备得很好，四个床位，我们三个人一人分了一个，床上有全新的衣物和用具。

我坐在床上，对各种东西爱不释手。松软温厚的床铺，陶瓷做的地板和水盆，灰白色的羊绒窗帘掩映着晶莹透明的落地窗，窗外，灯火辉煌的皇宫就像神启般地矗立眼前。

皇宫内影影绰绰，就如月宫里的玉兔一般。皇宫顶上的探照灯直射天宇的深处，空中竟然还悬浮着一艘飞艇，飞艇上的红色信号灯在一闪一闪。那是我第一次见飞艇。飞艇的原理就是里面充满比空气轻得多的气体从而产生上升力，就像小船通过排水而产生上升力一样。飞艇原理很简单的，我小时候常玩的孔明灯也算一种小飞艇，但是长安的飞艇做得那么大就非常不简单了。飞艇距离太远了，细节我看不太清。我不禁盯着它入迷了。

此时每个人都在做什么呢？我的家人、我的伙伴都在做什么？皇宫的人都在做什么？我实在是不想睡。美好的东西总是一直想保持下去。

我自言自语：“真是不想睡，怕明天醒来了，结果却发现自己还在冰冷的家中。”

张成启说：“我从小在皇家兵户中长大，你知道的，兵户的规矩就那样，男女分开住，我跟着几十个男兵户在一起睡，从小睡到大，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假如这是个温柔梦的话，我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皇家兵户”听起来比“普通兵户”等级高，但其实他们很苦的。他们驻扎在郡里而不是县里乡里村里，个人不准拥有财产，男女被严格隔离，夫妻生活都要批准，孩子都被公共养大。

青年兵户为士族、皇室和朝廷成长、训练、镇压，老年兵户只能悲惨地老去、被镇压、死去，兵户中的女人被任意指配为婚。

皇家兵户真是一个表面荣光，内里凄惨的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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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那个矮胖的家伙说：“孔长岳兄，你是曲阜的世家吗？”

他说：“是啊。我是孔子第四百五十世孙。论辈分，曲阜孔家大当家孔有礼还得叫我爷爷呢！”

我心想：“曲阜孔家地位不在东方家之下，如果你是当今皇家祭祀公孔有礼的叔叔，你还来投靠东方家？”

我们三个人望着皇宫，各想了会心事，各自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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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被打扫卫生的女仆吵醒了。然后我们被带去吃饭，这次去的是顶楼的一个大食堂，里面已经有不少今年会试的文生武生，倒也是交流得很愉快。

白天没事的时候我们都在房间里看书，而张成启无事可做，只好不停地做俯卧撑——但是他可以一次做两千个！

每天都是这样。

有一天，一个仆人突然找到我：“主子要你去。”

我问：“哪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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