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薛凯揉着晕沉沉的脑袋推开房门，发现自己套房的大门大开着，对面姜扬的大房门也开着，这是外汇银行收回抵债回来的两套一大、一中户套房，经市分行同意晢时解决薛凯和姜扬的居住，薛凯和驾驶员小毕住在大套里，姜扬后到就单独住在中套里。

薛凯寻着香味到了客厅，只见餐桌上摆了三份早餐：一杯豆浆；一杯果汁；一根油条；二块荤油烧饼。

厨房里传出“嗞嗞”的声音，驾驶员小毕兴奋地说：“姜行长，这个比那个还要漂亮。”

姜扬说：“煎这种蛋一定要小火，蛋白质慢慢凝结就雪白雪白的，等第一个固化了再打第二个，现在的鸡蛋不敢生吃，要两面煎，要是单面的那叫漂亮。你好好学明天这活就交给你了。”

小毕说：“姜行，你放心，明天看我的。”飞峰县这个地方不论是正职还是副职一律省去副字，小毕是一把手驾驶员，所以称呼得有区别。

“抽个空去买个小调瓶灌些精盐，吃这种蛋只需撒点盐，那味道才叫纯正。”姜扬又说：“蛋快好了，你看看薛行长起床嘛，昨天喝得够呛。”

小毕一手端一个盘子向外走：“薛行长真够厉害的，喝了一晚上楞是没推杯，云阳人也这么能喝？”

“他是给谢行长护驾，他不喝，凭谢行长昨晚高兴的劲，准倒。”

薛凯本想进去和姜扬调侃调侃，听姜扬如此一说，觉得现在进去不太合适，就顺势坐到餐桌上夸张地欣赏早餐。

小毕出来见到薛凯坐到餐桌上惊喜道：“薛行长起床了，姜行长煎鸡蛋的功夫一流。”小毕将手中的盘子送到薛凯面前。薛凯注意到小毕称呼自己是薛行长，而称呼姜扬是姜行。

姜扬也端着鸡蛋出来，薛凯一见姜扬鼻泡眼肿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我喝的不行了，没想到姜扬你也有今天。”

姜扬抹抹脸说：“昨天那个场合谁都躲不过，没想到谢行长亲自来，辛苦了，薛行长。”

“没事，也是应该的。我去洗洗，你们先吃。”

姜扬端起豆浆深深地喝了一口，胃里顿感舒服了许多。

小毕则狼吞虎咽起来，等到薛凯从卫生间出来，小毕手里拿了半块吃剩的烧饼夹油条站起来说：“薛行长，我去楼下擦擦车。”小毕不等薛凯回话，对姜扬点点头示意转身下楼去了。

薛凯满意地看着小毕离去：“不错吧，很懂得进退。”

姜扬：“是，职业素质很高。”

“职业素质很高”薛凯嚼了嚼这句话。“姜扬，你还拿我当朋友吗？”薛凯突然问。

姜扬抬眼看看薛凯说：“当然，目前为止你是我最志同道合的朋友。”

薛凯真诚地说：“那你就不要薛行长、薛行长的。”

姜扬怪笑道：“我叫你什么？小薛？小凯？不合适吧。”

薛凯退让一步说：“上班时叫称呼，下班随便，如何？”

姜扬坚持道：“不行的，平时叫惯了‘薛凯’，万一在正式场合中脱口就来，知道的人没什么，不知道的人会认为我没规矩，这是职业素质，小毕都能做到，我还做不到？薛行长，是吧？”

薛凯笑笑说：“好吧，那我们把朋友放在心里，平时不忘拿出来擦擦就行。”

“那是当然。”姜扬面带为难地说：“薛行长，你看谢行长兴师动众地演了这么一出。”

薛凯安慰说：“别心里不过意，我是不会吃这个醋的，我心里高兴着呢。你想，市分行一把手是从来不送任何人上任的。谢行长这么一送，就把我俩紧紧拴在一起了，这也是给了我这个当行长的天大面子，我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辱皆辱啊。”

姜扬不以为然地说：“谢行长这么大个领导，有必要费这个心吗？”

薛凯瞪眼看看姜扬：“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谢行长费这么一送的劲，搞定了飞峰行2到3年的事情，以后他只需看看报表就行，是领导艺术。2到3年内飞峰行发展了，我们俩走一个。业务下去，我们俩全部滚蛋，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姜扬若有所思地说：“要费这么大个的心思？”

薛凯：“不费心思行嘛，一个蚕茧的事件不足以让谢行长下这么大的决心。”薛凯见姜扬不解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研究过飞峰行的财务指标吗？”

姜扬摇摇头说：“没有，我研究那干嘛，我搞好存款、抓好网点就行了。哎，飞峰行效益还不错啊。”姜扬见薛凯看着他不吭声，想想说：“确实，这个贷款放得太不象话了。”姜扬见薛凯还是看着他不吭声，顺着思路继续说：“没有存款的贷款，就象一潭死水。我们行企业在款和总存款比是个位数，上缴人民银行存款准备金8%，基本没有低本成的资金了。企业贷款资金体外循环，信贷难以监管，贷款风险加大，呆滞、呆账不仅长年得不到消化，还有逐年增加的趋势。”姜扬一抬头盯住薛凯：“我们行不会亏损吧？”

薛凯严肃地说：“能不亏损嘛，市分行下拨的基金已经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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