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睁开眼看我，打个哈欠，两颗金黄的虎牙露了出来，表情怪怪的。

要是别人会被吓死的，但是我很清楚，它不会害我，它是我的好朋友。是吧，小虎。

小虎说：你能不能转过身看着我说话，在哪儿比划什么呢，大半天一会高一会低的讲话，让我都没睡好觉。

我转过身，脸上茫然着，因为我还在想刚才刻画上面的那些事情，所以表情木木呆呆的。

小虎看出来了，但是它不明白到底我是怎么了，还是被什么东西拿去了。

我跟它说不清楚，我讲了那么多，它一点感觉没有，何况我在讲这个神话时情绪有点激动，最后还有点惆怅了，不知怎么弄的，心里面空空说不出口。

小虎看我木不拉几站在原地，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像我家养的那只波斯猫的懒腰。

小虎哈欠说：我睡了一大觉，走吧，这个山洞不能待时间长了，外面可能不下雨了。

还能下什么雨，我连轴讲了八十几回也没把你吵醒，真行，哪来那么多瞌睡。

你没睡会儿，一直在石头那里讲。

嗯，石头上有个故事呢。

是么？讲我听听。

哎呀，我累了，讲过了。

讲累了，你看你那嘴角上的唾沫。——小虎说着转身就走，我跟在它后面，一直看山洞两边的岩石，看能不能找到神话故事后面的情节，刻些其他事情也行。我喜欢他们刻的这些，和大街上刻的那些泥塑铜雕不一样，虽说衬托街景不错；不一样就在于，这个岩刻上的内容是我没见过的事情，有新鲜感在里面。街上的那些铜像泥塑，像傻呆子站在那里还影响我走路。有次我背着蛇皮袋子往前走，路很宽的；当时也是我粗心了，没注意街上有铜像人手里还拿着拐棍伸出来，一下就被绊倒了，当时嘴巴就流血了。

绊倒也没什么，主要是蛇皮袋子里面的水瓶滚了满街，过去的车子叭叭叭压爆一片，剩下的又被拾水瓶的阿姨装口袋拿回家了，她们不是有意和我作对，只是无意间在街上遇见乱滚的水瓶拿回家就是了，然后攒起来等水瓶涨价的？

小虎说：扯太远了，你好好走路吧，山洞不小心要滑倒的。

因此我老老实实跟在小虎后面，山洞的确很滑很黑，要不适应的话，不被石头绊倒，就是自己碰山洞的石头上了，之后别想再走了，出不了山洞都是可能的。所以我必须一步步跟住小虎，虽然跟在小虎后面可以闻到它身上散出的虎臭味，也得跟着它。

我在后面说：小虎，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小虎愣住了，回答我说：洗了啊，上次背你过河时洗了，你忘啦。

噢，对的，你洗了。

小虎用不满的蓝眼回头看我，说：用得着我洗澡么，你才要洗澡！真是的！。

算我说错了行不行。虎兄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出山洞再说吧，这些城里长大的娃娃，狗屁不通走哪儿都要问长问短，啰嗦死了。

我说我讲神话故事时你睡了，原来是因为啰嗦了吗。

不全是，我累了，一会还要到外面给你找吃的东西呢。

对了，你不提醒我到忘了，你能不能给我弄野山鸡尝尝。

小虎半天没理我，过会儿突然对我说：想吃野鸡肉呢，我还没吃上呢，这山里哪有野鸡，你见过么。

生那么大气干嘛，没就没了么，又不都是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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