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老牛说：行了，别这样，怎么了你，一来地下城你就变了，总欺负着山鼠，怎么了你，松开它，你想顶死它么。

老牛松开了山鼠，但还是气呼呼的。【在我心目里的老牛，它应该是个神牛，但是，老牛见过母牛她们之后就变了个牛，原有的风度和内敛荡然无存，哪里去了呢，不至于吧】

花狼站了起来，问我：你们吃玉米了吗，要是吃过了，我们就走吧，这里挺吵的。

苗青对花狼说：你怎么了，眼睛怎么了。

我说：被灯光灼伤的，好像看不见了。

呦，这怎么办呢？

苗青，你去看看花狼的眼睛，能好吗。

苗青过去扶住花狼狼头，翻开花狼的眼皮，细看花狼的眼珠，突然苗青被吓哭了。

苗青向我这边跑过来，搂住我说：吓死我了，她是只狼。

怎么了，本来就是的。

不是，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小姑娘呢，她会讲话，你看她牙，好可怕呀。

果然，花狼因为眼睛不舒服，面部表情呲牙咧嘴的。

我搂紧苗青安慰她说：不怕，花狼是我们的人，决不会伤我们，我跟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很了解这一点。

真的么。苗青把头埋在我的胸脯上。

我看着苗青乌黑的头发，头发里有股臭臭的香味飘到我的鼻孔，这个香味不是hamoo的味，而是头油和女孩本身产生的那股淡淡的臭香。我摸着苗青的头说：妹妹，我告诉你哦，花狼很聪明的，并且会讲话，很美的一只小母狼。

嗯，我真把它是狼给忘了。苗青在我怀里点头说。

对的，真应该把她是狼这件事忘掉，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牙齿，她的牙齿和我们的不一样。

是很恐怖，你再看看我的牙。说着，我把我自己的牙呲出来给苗青看。

哥哥你的牙很白的，没什么呀，吓不到我。苗青笑着说。

我问苗青：你在农学院上解剖课么。

什么，我们专业的解剖过青蛙。

嗯，差不多，机理是一样的，你把青蛙的头看成是我的头你怕不怕。

不怕，怕什么。

所以，花狼头上的牙齿也不用害怕，这个心理关口一过去，什么伶牙俐齿啊，什么骷颅头啊都不怕了，对吗，好妹妹。

嗯。

我接着问苗青，因为我想起小虎，如果小虎生病了怎么办，苗青能不能为小虎看病，她要是像怕花狼一样就麻烦了，所以我问她说：苗青，你知道我们那里的小虎么。

不太知道，山鼠向我提过小虎。

知道一点就行，它是一只威猛的公虎，它要是生病了，你怎么办呢。

啊——我，公虎，打过麻药才能看病。

不能给小虎上麻药，会伤着它的脑神经。

那怎么办？怎么为它看病？

这就看你的了，硬头皮也要给小虎看，嗯，要有这个胆量才行。

我，到时试试吧，非要看的话。

试试，不行，一定要为小虎看病，知道么，苗青，它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它会咬我们的。

不会，只有你知道它，懂它，它会很温顺的对待我们，它曾经救过我，一直和我在一起。

嗯，我不怕，我要把它的头骨缩小到青蛙的程度。

我摸摸苗青头，乌黑光亮的头发，里面散出一股臭臭的油脂香味。我眼眶湿了，我想起我和嫂子哥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种美好，没有过的幸福一晃就过去了；地下城，再往下，就是他们的归宿之地，我真希望地铁的深度，通往的是地心，那个距离将和他们是最近的，烈焰和炙烤，根本不算什么，记忆里面的东西什么都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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