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回 桥头怪镇记
作品:《拾破烂手记》我在岔路向四个方向望去,一边是山,群楼遍布,山脚下面是老式破旧的阁楼,悬空而建,年代很久了。它们的上面就是耸立云霄的高楼了。
怎么说呢,没见过这种高楼的样式:有麻花状的,有斜的歪的,有锤子木棍一样杵在那儿的,在暗黄色的天空中反射着银光,恍恍惚惚上面还有层薄雾在移动。
对面就是刚山鼠要跳的那条穿镇而过的河,旁边就是一条条歪歪扭扭不知给哪路动物修的绒草地的路。
西南方有片极大的空地,地面停放着外壳透明的车子,如同极小极小的屎壳郎停在那里。
东南方沿着山脚一溜排列的地面上全是方格子的玻璃幕,干什么用的,是向山上反射光线的,也不像啊。
我在这个岔路上犹豫着——镇上的人呢,该去哪个方向找集市呢,这边,那边,走错的话怎么办。有个人问问就好了,可惜现在没有人。
我们几个先盲目地向停放屎壳郎透明车的地方走,走了几步,山鼠突然很紧张说:人,人,一个老头在那边。
我们一起扭头往玻璃幕地面方向看,方格子玻璃幕地面之上站着一个须发纯白的老头。刚才还在看,都没见着一个人,忽然却出现个老头,他是从哪个地底下冒出来的,真是奇怪让人纳闷噢……
山鼠贼眉鼠眼望着老头,很谨慎,就怕白发老头转眼不见了。
我对山鼠说:快过去问问那个老伯,集市在哪儿去找。
山鼠面有难色说:我不敢去问,要问,你去问。
老牛说:这都不敢,你就对他讲,老伯,集市哪里有不就完了么。
山鼠小声夹着尾巴问:老伯不理我咋办,讲话老伯听得懂咋办。
我踢开山鼠说:算了,废物,还是我去问老伯吧。
于是我往老伯站的地方走过去。老伯站在原地不动,眺望着滚滚流去的河水。
离老伯只有1米距离的时候,我站稳了,向他点头咧嘴微笑致意;那个笑容我自己都觉得很恐怖。
问:老伯,集市哪个方向有。
老伯听后毫无反应。我以为声音太低,提高了嗓音继续问,那个老伯仍然没有反应,于是我高声喊着问:老—伯—集市—哪儿—有—啊。
老伯原地转一圈,寻找着声音来源。我想,老伯可能老了,眼睛耳朵不好。结果呢,老伯转身走掉了。我慌了上去追着他喊:老—伯—集市……
然而老伯却不见了。
我原地转一圈,像变色龙把眼睛伸出来,广角一下——山变形了,楼扭了,河水一跳一跳滚动的,就是看不到白胡子老头在哪里。
嗯,别想骗我,老伯一定是成仙的老道,不见了,是烦我和他讲话,对,别想骗我。
我低着头怏怏返回来。
山鼠上来问我:老伯怎么说的,老伯说什么了。
我没抬头,被山鼠问急了,猛抬起头对它说:说个屁啊——
老牛对山鼠说:看你把宝儿问急的。
山鼠嘟噜个嘴说:我想听听老伯怎么说的,镇上到底有没有集市,没别的意思啊。
……
花狼自进镇以来,因为与她事先想的城市样子出入太大,一点不繁华不热闹,也没地上跑的车辆,也没舞厅咖啡歌姬什么,也没人来来往往,因此很失望,一直没精打采打不起精神。
我问花狼:怎么了,耷拉个脑袋,一点不激动兴奋,你不是一直喊要和我来么。
花狼说:唉,没意思,咖啡馆坐坐都没有,想喝点咖啡,有个歌厅也好呢,唱首歌也好,什么都没有。
我们仔细找找,这个地方不熟悉,咖啡馆歌厅也许离这里不远。
我看没希望找到了。
别急,我还想和你一起喝杯咖啡呢,再听听你唱的歌。
那好吧,要是找到,我就留下当歌姬了。
啊
歌姬啊。
什么——
老牛在旁听到我们的讲话,这时它忍不住了说:你一唱,立刻全场吓尿哦。
花狼不解:怎么会呢。
山鼠说:花狼姐姐,有可能。还是别去唱,被那个阔老头看上,非逼你改嫁。
花狼低头想山鼠说的这个改嫁到底有什么危害,因此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很多个画面:一个就是一群公狼冲进歌厅,把阔老头给撕了;另一个是,狼崽子们找到了她,把她掀翻在地,抢着吃她的狼乳。花狼的脑子里同时还有很多个画面,她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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