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指挥着手下往皇宫区运送炸药，这些炸药要把皇宫的每一个铁门都炸上天。我正在车上坐着，欣赏着长安的一幢幢废墟，突然看到了王玉泉、张康宁正带着一队人马走在路上！他们曾经跟着刘兴朝、高飞羽一起去了山东，竟然活着回来了！我对他们大喊一声，他们也赶紧过来。

我说：“你们真不容易啊，禁军死了十之六七，你们居然还活着。”

王玉泉说：“我们在山东被几十万军队团团围住，能逃出的哪有十之六七？有十分之一算不错的了！我的上司们全死光了，编制也都打散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死的都升官了。我现在是第46军军长，张康宁是监军。我们在长安也不好过，本来弹药都用完了，马上就要等死了，没想到你们居然活着回来了，而且还修好了兵工厂和炸药厂！禁军一下子又活了！我就知道你行！别人都说你们不行，但我告诉他们，你们肯定行！”

我说：“哈哈。只要禁军恢复一半力量，灭掉外廷是分分钟的事情。等我们消灭外廷，一切还不是在我们掌握之中！一切指日可待啊！”

张康宁却皱着眉头，说：“哎，头儿，你不知道。现在人心乱了！”

我奇怪地问：“兵工厂每天生产几万炮弹手雷，还有什么可乱的？”

张康宁说：

“有些事情，一旦经历了就回不去了。

现在内廷很乱。郑宣功你知道吧？当初他留守长安，刘兴朝来了长安之后，他率领二十多万禁军投靠刘兴朝，刘兴朝很信任他。可是高飞羽却不信任郑宣功，他们互相争权，每天在刘兴朝面前说对方坏话。

前些天你没来的时候，禁军几乎已经没有弹药了。以前我们打仗，拿着冲锋枪随便扫射，可那时最惨的时候只能一颗子弹一颗子弹地打。甚至晚上我们为了节省子弹都不打，于是各种土匪就趁着夜里来长安抢劫。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情况？好多禁军觉得要完蛋了，就开小差逃跑，高飞羽要把他们全部处决，而郑宣功不同意，他们闹到刘兴朝那里，刘兴朝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

一个多月前，高飞羽要求冲出关外去决战，他说：‘早晚是死，不如像个男人一样打仗死。’郑宣功就骂他废物，骂他傻蛋。他们吵了一架，差点当着刘兴朝的面打起来。

后来刘兴朝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把禁侍军派出去轰炸开封。打赢是打赢了，不过把禁侍军所有的燃料、炸弹全用光了。没燃料没炸弹的禁侍军就是一群废物，这样长安的失望情绪更大了，逃兵更多了，而高飞羽杀人也更多了，他和郑宣功的矛盾也更大了。

虽然你们回来后把炸药厂和发电厂修好了，但他们的矛盾还是特别大。现在，表面上禁军听刘兴朝的，但刘兴朝好像得了重病，实际上已经不管事了，现在禁军分成两派，一派是高飞羽，一派是郑宣功。”

原来一向团结的禁军也这么乱。

我问：“那么你们算那一派的？”

他们摸摸头说：“我们刚升上来，哪派也不算，只听禁军老大刘兴朝的。”

我又想起了梁宏儒，问他：“梁宏儒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是和我一起被抓的。”

他们说：“梁宏儒是假装投降，然后杀了守卫一路跑回长安的。他本来可以在朝廷那里当大官，指挥剩下的禁军，可他还是来长安效忠刘兴朝。当然，这是他说的。高飞羽不信他，要杀他，郑宣功不同意，刘兴朝也没同意。”

我说：“明白了。”

梁宏儒有很大的嫌疑是叛徒，郑宣功也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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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我去长安城军事区的禁军总部去找刘兴朝汇报情况，一进去就发现气氛诡异。大批的持枪守卫布满整个走廊，他们仔细搜查每一个人的全身上下。我走进会议室，里面有二十来个人，全都是禁军军长。他们都在激烈地说着什么。

我听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原委。元老会和皇帝的双密令传出来了：任命高飞羽为新内廷总管兼禁军统领，并要求他杀死刘兴朝。有些人指责高飞羽叛变，高飞羽正激烈地反驳。

我站起来说：“有什么好吵的，这显然是宰相的离间计嘛。要是我是元老会和朝廷的话，我也会这么做。事实上我还奇怪为什么他们还不用离间计呢。他们为什么非要离间高飞羽，因为他们最怕高飞羽！”

赵余央说：“谁知道真假？不如把军权全收上来吧，一切听总管大人的。作战权和调动权分开，调动权归总管，作战权归军长，两全其美。”

这都什么馊主意！我着急地说：“那怎么行！这是因噎废食！皇军为什么那么弱，就是因为军长没实权！现在是非常时期，一秒钟决定生死。假如这个防区被人进攻，别的防区还要上报总管才能去增援？黄花菜都凉了！”

梁宏儒站起来说：“专权太危险！有人叛变怎么办？如果有军长直接来进攻我们禁军总部呢？”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担心这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担心走着走着天上掉陨石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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