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破口大骂(1/2)

作品:《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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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贡布朗杰横行理塘,阻断西躲和内地的联通,西躲派兵平乱,领兵的宗堆,领受贝丹顿珠之命,同贡布朗杰暗通款曲,致使躲军连连失利。 川督和噶夏责问,宗堆说什么“天子不差饿兵”,伸出手来,向朝廷索要军饷。

这个事儿传到北京,有一个礼科给事中,叫做刘云溪的,忽发奇想,上了个折子,说瞻对乃化外之地,又跟西躲交界,不如赐给躲王,折抵军饷,这样,朝廷省下一大笔钱,又能够平瞻对之乱,两全其美,多好的事儿呀!

看到这个折子,从两宫皇太后,到关卓凡,到军机全班,无不气得发昏二十一章。

刘云溪的奏折,荒谬得太过火了。

首先,目下之西躲,根本没有什么“躲王”,刘云溪一张嘴,就把西躲推回到颇罗鼐乃至固始汗甚至更早的白教当道的时代了。

其次,瞻对固然算“川边”,却不和西躲交界,假如真的赐给西躲,瞻对就成了西躲在四川的“飞地”了。

最后,也是最紧要的,彼时朝廷的既定政策——虽未公之于众,是要拿川地躲区“改土回流”,并进一步向西躲收权的,你倒好,跳出来说什么“瞻对乃化外之地”,还要将瞻对向西躲那边儿推?

荒谬固然荒谬,但本朝素有不以言罪言官的传统,不好给予降级、免职一类本质性的处分——不然就是“阻塞言路”了,于是传旨“痛加申斥”,就像当年詹事府右庶子孙东谋反对为小天子开“洋务、兵事”的作业,翰林院侍讲徐应祥反对修筑铁路,朝廷也是下旨申斥,并没有给予任何具体的处分。

至于徐应祥顶不住了,主动求往,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不过,由于不想扩大这件事情的影响,以免被西躲方面抓到口实。负责传旨的,不是朝臣,只派了太监。

成果就失事儿了。

假如负责传旨的是朝臣,念完上谕,“钦此”之后,被申斥人“领旨谢恩”,就算完了。多刺耳的话都在上谕里面了,由于见诸煌煌上谕。话说的再刺耳也是有限的,无论如何,不会损及被申斥人的人格。

最多,接了旨之后,还有“问你的话”,这些话,都是天子本人的原话,固然不少是“诛心之论”,但天子再生臣子的气。哪怕要杀臣子的头了,也不至于问候臣子的女性支属。

所以,无论如何,被申斥人人格无虞。

可假如传旨的人是太监,就大不一样了。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宫里的敬事房有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奉旨申斥”,念过上谕之后。负责传旨的太监还要对被申斥人“另行斥责”。

“斥责”?什么是“斥责”?嘿嘿,就是骂人了。浮尘梦—缘影劫

太监的性格,由于身材残缺和所操劳役的特别性,大多乖戾阴贼,除了银子之外,骂人是他们最感兴趣的物事。而论到骂人的花样翻新、刻毒进骨,大约天底下也没有人比得上他们。

既然有“奉旨骂人”这等好事,那还不骂个畅快淋漓?且詈骂的是平日里太监们一见到就要打千儿行礼陪笑脸的朝廷大臣,看到平日高高在上的大人老爷们跪在眼前,在自己的唾沫星子中抖若筛糠,骂人的太监,心坎会得到变态的满足。

假如“奉旨申斥”的对象。是一向视他们为卑贱之人、甚至不把他们当成人的“读书人”,那这份痛快,就更是无可言喻了!

擅骂又不肯与人为善的太监,可以将被申斥人骂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接下来好几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有没有免于受辱的方法呢?

当然有,奉上太监第一感兴趣的物事——银子,骂人,这太监第二感兴趣的物事,自然就免了。

这个价码不便宜,至少五百两银子起跳,官位愈高,太监的要价愈高,且得事先通过敬事房疏通——传旨的太监是敬事房派出来的,事先,被申斥人根本不知道派到自己家里来的是哪个太监。等到传旨的太监到了,再想“疏通”,就已经晚了——没有谁敢在开中门、摆香案的时候行贿、受贿的。

自然,不管贿银多寡,敬事房的总管太监自个儿先落下一半。

刘云溪上这个折子,并未受任何人的指使,纯粹一时突发奇想,自认为是张良、陈平之计,本意倒真是为朝廷省钱,只是无知之尤,闯下了这场祸事。他这个人,秉性孤介,傲岸不群,从来不做“卖参”的事情,穷京官一枚,又不认识什么有钱的朋友,五百两银子,如何拿得出来?

向“放京债”的借吧,刘云溪的人缘儿太差,从来没有接过什么有油水的差使,还款能力相当可疑,没有哪个“放京债”的,愿意放给他这么一笔数目不菲的款子。

再说,他自个儿对“行情”也是糊里糊涂,拖拖拉拉的,宫里边儿等不到刘家的信儿,旨意却是一刻钟也不能拖的,传旨的太监按时上门了。

开中门,摆香案,跪聆圣谕。

传旨的太监也姓刘,念诏书的时候,刘太监的声音倒是颇为温和,但刘云溪已是听得满面通红,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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