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见送你的那位也在抹眼泪……”从后视镜内看到美丽的樊玉玉在车内如同泥塑木雕的菩萨，司机主动搭讪。

自从“姐”这个本来美好的称谓在洛阳这片宝地异化为从事特殊职业的女子的专有名词后，如何称呼年轻女士就成了许多人的难题。

在洛阳街头，比较通用的，除了是姑娘、闺女，再就是美女。但姑娘太俗套，闺女更适合于老对，美女则很可能因为言过其实而让外表平凡者感到对方在毛捣（洛阳方言，戏弄之意）她。于是，很多人干脆从大爷、大娘一路顺下来，用起了“大姐”这个还得过去，并非常保险的尊称。

樊玉玉只顾发呆，没有应答。年轻的司机自感无趣，踩了一脚油门，迅速弯进了蝴蝶型立交桥霓虹灯的世界里。

1＋1冷饮、泡泡糖超市、桂花香米线、新奇士迪厅、老洛阳面馆、麦当劳快餐……一路从南昌路过来，出租车经过的许多地方樊玉玉再熟悉不过了。

这里，曾经留下她和林雪无数的身影。

最有意思的是2004年的那个雪夜，调皮得像孩子一样的林雪，牵着她这个姐姐的手，咱们玩汽车游戏吧，并随后一边数着，一边认真地在十里南昌路洁白的雪地上一路踩着丁字步倒行，最终踩下了999双精致的脚印。

那晚，纷纷扬扬的飞雪在车声灯影中像春天的杨树絮一般，和着他们m4中赵咏华唱的那首《最浪漫的事》。当然，即使这样的雪天，路上还能看到拆迁标语在冷风里低垂或晃荡，大不了是“面对现实谈补偿，合理价位快交房”。或者就是“赖到最后一场梦，熬到最后梦一场！”再就是“吃透精神早签约，世上没有后悔药。等到强拆梦方醒，流泪懊丧又跺脚。”

那天好像是印尼苏门答腊发生了地震和海啸。樊玉玉心软，，印尼那边都遭灾了，咱们还听歌。林雪就，印尼人不是什么好东西，1998年的时候，他们纵容暴徒奸杀当地华侨非常残暴的，听当地华人还打出“宁做外国狗，不做中国人”的牌子，真让人辛酸！

玉玉就惊奇地问，为什么呀？林雪，当然是负责任大国不闻不问，当缩头乌龟不干涉别国内政呗。再后来我们还讨好印尼总统梅加瓦蒂，贷了5亿美元给印尼，真是气人！

樊玉玉让林雪这么一，也是义愤填膺，，真是不知羞耻。

林雪就拉近她，羞耻？人家跟咱们思考问题时的基础不一样，当然就不觉得有啥不好意思了。弗洛伊德把人的基本**归结为饮食和性是不够的，应该加上一项：权力。人在他们眼里什么也不是，充其量就是他们所谓事业的背景！

因为印尼问题，那天，他们不约而同地历数了各自单位领导们的种种不是。

玉玉，汶川地震后我跟单位领导吃过一顿饭。想想那个奢侈，真让人揪心。我记得那天点的冷盘有：菠萝烤鸭、青豆鸡卷、甜酸鱼、蒜汁牛舌、豉汁鲍鱼等。主菜则包括三鲜鱼翅汤、鸽肉海参、丝瓜菇菌等。除此之外还有甜品及食，有五指饼、凤梨酥、鸡丝春卷等等，你要请我吃一回，两个月工资恐怕都打不住！

林雪，单位向来都是穷庙富方丈。我们单位的领导过去抽烟的标准是每条550，比如云烟的印象94、红河v8、皖烟经典、大红鹰f1、珍品南京、黄鹤楼等等，这两年也升级了，变成了1000元/条的大中华，100元/条的钓鱼台。

玉玉接着，吃点喝点吧，我倒能够理解，我就是搞不明白，你们男人抽那么贵的烟干嘛，基本成分不都是尼古丁？

林雪笑着，别把我包括进去，我不抽烟。但我知道，烟草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为再好的烟你连抽三根都受不了。烟在场面上的作用跟女人的首饰一样，起的是彰显背景和烘托地位的作用。

玉玉又，我觉得跟领导们吃饭可庸俗，除了酒、菜、烟，话题永远离不开当官合女人。路数永远是让座、劝酒、灌女人，最后就是假装抢着买单。大家起话来也是豪言壮语、甜言蜜语、嗲声浪语，疯言疯语，但基本都是胡言乱语，第二天酒醒都是不言不语。

林雪哈哈大笑着用嘴接了口雪花，一边品味着，一边，玉玉，我觉得你很会总结呀，这些词我怎么就想不起来！

玉玉，你可能经历的比我少点吧，或者就是也浑浑噩噩沉迷其中了。类似的话，我也就跟你。其实，其实我觉得世界上最浪费生命的事情就是评论别人。因为别人不靠你活着，何况你未必了解他的全部，论人长短不如取人之长，补己之短。

林雪一高兴，就，玉玉，以前有个中学女生我跟她话像个老师一样，今天我发现，你才是我的老师。

樊玉玉一怔，，你是夸我，还是贬我啊？好啊，你以前还骗过女中学生呀，你这个坏蛋！

着，她迅速抽过手，抓起一把雪，扔到了林雪脖子里，而后笑着向前面跑了。

林雪追上前，拦腰抱住她的时候，樊玉玉幸福地看着漫天风雪，咱们都许个愿吧，你先。

林雪的愿望很有些无厘头，居然是，我要和你一起，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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