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贾淳厚，便顾不上佟老师，也赶紧出门来。却见梁倩倩正在弯腰锁那办公室的门。正想跟她打招呼，梁倩倩先开口了，微笑着：“林，晚上的约会好好表现啊！”

林雪有些难为情，：“是贾老师介绍的。本来下午要见面的，但好像她妈不愿意！”

梁倩倩：“你们下午话时，我都听到了。唉，那个女孩也真是，都啥年代了，自己的事还让父母主导，都啥意识形态！”

林雪着“各人做事方式不同，可以理解”之际，又问梁倩倩：“贾老师去哪里了？”梁倩倩回答：“半时前他接个电话就出去了。对了，他不是，让你和那女孩晚上见见，并吃个饭的吗？！”

林雪就：“可贾老师还没给我打电话！我这正为难，是回涧西呢，还是继续等他的消息！”

梁倩倩听了，笑着：“你一个大伙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和腼腆呀。你应该先问问自己，你究竟喜不喜欢人家！你不是见过她的嘛，也知道她家就在贾老师家对面。我一直觉得女孩子可能都喜敢作敢当，敢于进取的男孩！”

梁倩倩这番话的时候，林雪忽然听到他们身后传来一声粗鲁的“让开！”两人回头，就见一个脸色阴沉沉的中年男子大概是嫌他们在楼道里挡住了他的路。

那人走远后，林雪就问满脸尴尬的梁倩倩：“这是谁呀？好像这里就是他家客厅一样！”梁倩倩笑着回答：“是要闻部的侯副主任。他一向就那个德行，祖上八百年没当过官一样，老城人嘛！”

虽然对半路上崩出个侯副主任心生不快，但梁倩倩对他的一番鼓励或者怂恿，却让林雪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也不管老贾的电话了，就在出报社门后，凭借着昨晚和今早的记忆，径直往上官漪家的方向走。他想到那个家属院里碰碰运气，等上官漪下班回来。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了轿车的喇叭声。梁倩倩开车从人行道追上林雪后，从车窗探出头，笑着：“林，没想到你还蛮有勇气的！建议你到附近花店看看，拿一支玫瑰花去。我想再过分的女孩都不会让一个给她送花的男孩子难堪的！”

就这样，林雪心地在怀里揣了一支火红的玫瑰花，坐在了上官漪家所在的那个家属院的门卫室里。那个眼睛滴溜溜转的门卫起初不让林雪进里面去，直到林雪在旁边的卖部给他买了盒最便宜的“洛烟”敬上后，才笑逐颜开地：“恁（你）这活（伙）计，还邪求客气！坐吧、坐吧！我要知道那姑娘住哪儿，就上去替你把她叫下来！”林雪就笑着：“不用，我就想在这里给她个出其不意！”

林雪设想着，一旦上官漪的身影出现，他就款款地从门卫室出来，先跟她打招呼，然后过去，笑着对她：“我是专门来感谢你的……”他甚至连自己走路的姿态、话的语调和表情乃至送花的动作都提前设计好了。

但一直等到点多，也不见上官漪的影子。就是老贾，也好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跟谁喝酒去了。门卫室那个不大清晰的破电视的新闻里，此刻正在播出的是三个孩被游戏厅老板残害一案的公审。林雪就听那门卫抽着烟，自从出了节四（这事）后，洛阳的游戏厅一涸（夜）间全关了门。最近想去打个游戏，都找不到跌（地）儿。

天渐黑，远远地，林雪见自己早上喝过豆浆的那个地方有个老太太忽然倒在了地上，旁边一个骑电动车逆行的伙子已经被老人的儿子拉扯住了！老太太那五大三粗的儿子，也不顾老娘就躺在水泥地上，却拿着手机扬言要打110。就听那伙子弱弱地哀求：“奶奶，叔，我还是个学生啊！”

林雪开始仰望门卫室那脏兮兮的天花板，感到有些气馁。但一想梁倩倩的话，又充满了勇气和希望。他甚至两次都到了那院子里，并上到了贾淳厚家所在的楼层，但看看上官漪家那紧闭的门，又忽然没了伸手敲的勇气。只有重新下来，再次回到门卫室。

附近楼上、路上、桥上、车上，灯火次第亮了起来。许多人在晚饭后开始在这个家属院里活动，更多的人则牵狗、扯孩、推老人乃至勾肩搭背地从大门进进出出。

在家属院里逡巡和徘徊良久，林雪在无奈之中想放弃，但看看那朵鲜花，却又重新觉得信心满怀。第三次走到上官漪家所在的那个门洞附近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林雪回头，见一个中年妇女盯着他，问找谁。林雪也顾不了许多，就，自己是这楼上贾淳厚的同事，想找贾淳厚对门那家的上官漪。

那中年妇女听了，忽然笑着：“你找对了，我是漪漪的妈妈。我早就注意到你这孩子了，踌躇满志和鬼鬼祟祟的，让别人还以为是偷或在楼道喷涂广告的呢！”

林雪大为吃惊和激动，并有些尴尬和失落，在赶紧跟那阿姨问好后，：“阿姨，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唐突和太冒失了？”

上官漪母亲：“你和我家漪漪不是见过了的嘛？也不算唐突。我还想着，老贾已经给你了。不想你却主动过来了！走，上楼到家里喝口水吧！”

林雪诚惶诚恐，问：“阿姨，漪漪在家吗？我怎么没见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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