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约黄昏(1/6)
作品:《花心花心》虽然草木零落、花残红销,但天放大晴的午后,阳光却相当暖和,让人浑然不觉时将入冬。
林雪的约请既让玉玉感到不适,又让她心里暖洋洋的。她一边想象着林雪现在的样子和装束,一边像顽皮的姑娘那样,面色灿烂地下楼后来到马路边的枫树下。那里坐着的那个像戴着墨镜的周星驰一样的中年盲人,玉玉几乎天天都能够看到。
此刻,“周星驰”正坐在凳子上吱吱扭扭地拉着二胡,旋律似乎是黄海怀1959年创作的《赛马》。一曲本来精彩热闹的《赛马》让他拉的像快要断气的鹅一样,步履晃晃荡荡,却不屈不挠。他的脚边依旧是那个像碗一样放着的绿色军用钢盔,里面稀稀拉拉的是路过的人投给他的硬币或毛毛钱。
虽然玉玉觉得“周星驰”的二胡拉得简直就像一个初学木工的人在头冒热汗地锯木头,但由于“周星驰”拉得很认真、很执着,并显得很卖力,反而让玉玉觉得那节奏和旋律有点原生态的味道。
“喏,老哥哥,给你饭吃,新鲜的,就是凉了点,要慢慢咽啊……”玉玉把那份盒饭从手提袋里掏出,递了过去。
“周星驰”哆哆嗦嗦放下二胡,又心接过盒饭:“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前面楼上天天上班的那姑娘,你的衣服很香,我远远一闻,就知道是你。”
“老哥哥,你这铁帽子真的是越南货吗?”
听毕副总,这盲人的眼睛是199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时,叫越南人的加农炮弹给炸的,玉玉今天想证实一下。
“了你也不信。”中年盲人咽了一口米饭,自豪而又无奈地,“这可是正宗的苏联货,是我当时从打死的越南阿四脑袋上摘下来留纪念的,为此还挨了部队的处分呢!”
“得了得了,瞎吹吧你,还是从日本鬼子头上摘下的呢!”这时候,离大枫树不远处,那个坐在商店边的阳光里修鞋的斜眼老头开始插话了。
“闺女,你别信他,都是老三段了,嘴一张准会自己是机枪手,打死过一个排的越南人,受伤后是被拴在坦克炮塔上拉回来的。我就奇了怪了,既然是个英雄,咋就连个城市户口都没混上呢?!”
修鞋老头嗤笑着中年盲人,继续“梆梆梆”地钉着他手中的一只粉红色的高跟鞋。
玉玉白了一眼修鞋老头,把五块钱放到老英雄锈迹斑斑的钢盔里,转身上楼了。
昨天也是这个时候,大略又是本市又在搞创建,玉玉从窗户中看到,几个歪戴着工作帽的城管开着打着“市容创建”横幅的微型货车在附近嘈嘈杂杂、咋咋呼呼的。有两个过来,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拉拉扯扯,硬是叫修鞋老头和中年盲人离开这里。慌乱之中,中年盲人还在地上搜索着,帮修鞋老头拿工具呢。但那修鞋老头今天却像粉皮中拌的芥末一样呛了中年盲人,似乎中年盲人的存在和曾经的辉煌碍了他什么事。让玉玉深深感到,像修鞋老头这种人,多半本来脑子就不够用,出门还老是忘记带脑子……
国有企业的优势就在于虽然经济效益下滑,乃至出现了亏损,但大多数人依旧可以不用操心和担心,而继续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下山。这也是下午2点准时上班后,单位上的人除了泡上杯茶,坐在电脑前通过qq聊天或上网,大都无所事事的原因之一。
2点40分左右,大老刘把一份据他连中缝都看的《中国青年报》丢给林雪后,放了个令人讨厌的响屁后先出了办公室门。
林雪在那报纸上看到第七届茅盾学奖颁奖典礼在浙江乌镇举行,贾平凹的《秦腔》、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周大新的《湖光山色》、麦家的《暗算》四部长篇获奖后,又专门上网看了看这几部的大概,觉得还是麦家的《暗算》吸引人。不到4点钟,见整个办公室死气沉沉,林雪便借故是去给瞿书记交手机费,也溜回了家。
见林雪进屋,母亲便问,今天怎么才去单位就回来了。林雪也不正面回答,敷衍了一声后,匆匆找到拖鞋,三下五下收拾停当后出门,不一会就来到了公司职工洗浴中心。
“哟,林秘书,怎么,亲自来洗澡?你昨天不刚洗过吗?哎呀,对了,爱人快生了吧?看b超是男孩女孩?”看澡堂的魏金辉师傅远远又耍开了贫嘴。这老师傅平时喜欢喝两口酒,今天他手里拿的是一瓶贴着红标签的劣质二锅头。林雪因为昨天确实没来洗澡,觉得老魏在酒话,就笑着,也不答话,大步走进了男部。
平时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这个澡堂的大池都像栖居着鳄鱼的非洲草原上那些干旱的河流,里面横七竖八泡满了公司离退休老干部。因为那些老革命们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天天到这里享受企业免费的福利待遇。今天却一反常态,澡堂里几乎就没什么人。几个搓背工闲的只有自己给自己搓,或者互相拔火罐,剩下的则光着膀子叼着烟,在一旁打扑克牌。
林雪随口问,今天怎么没啥人?就近的一个搓背工懒洋洋地回答,公司免费福利本周刚取消,以后老头们都要凭票洗澡了。
大池里热气腾腾,宁静的池水如同奥运水立方中的游泳池。林雪将自己泡进热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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