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咱们人还没到，伯母就准备了好些衣物，如今可都还是新新的，年下正好用不着再添多少了。”沈穆锦也点头，这样看来，方才陈氏送来的东西，到正好用得上。

姐妹两个既然议定，时间紧张，就此便行动起来，只是不管作为年节礼物还是生意的铺垫，这两件衣服在沈穆锦二人心中都非同寻常的重要，因此不得不思虑周全，只是才刚商量好颜色用料，就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丫鬟们连着催问了两遍，姐妹俩这才不得不停下话头，暂且先用饭后，各自回屋里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必要的问安探望，沈家姐妹两个若是没有大事，多数时候都留在屋子里边儿，门也不出的忙着两件衣裳的事情，就这样，将将赶到年节下，这才全部准备停当，和其他东西一起整理好送去了正房和陈氏屋里。

这厢跟着沈家姊妹来的众人，刚在凉州安顿下来之时，就已经好好做过一次新衣，这次年下，连着姐妹俩一起，每人都只又添了一件以应年景。不过感念一路上辛苦追随，这赏银却是比着往年还在泉州的例又足足添了两倍，上上下下反而更添了份喜气，这背井离乡的愁思也就渐渐淡去了。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九，家中各色都已齐备，仆从们热热闹闹的换过一众门神、联对、挂牌，就连正房堂屋里的桃符都已经提前新油过一遍儿，全家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沈霁家中不比那些读书人家恪守礼数教条，几位女眷年年也都是进屋参加祭祖的，待到暮色四合，各院掌起灯来，就连院落里都被新挂的灯笼映得红彤彤，众人齐聚在内院，一齐先往特地拾掇出来的隔间里祭拜先祖。

隔间的供桌上，正中摆着沈老爷子夫妻两个的牌位，其下靠右又新添了沈齐光和万氏两人的，前置着五六样瓜果菜肴的贡品，另有香炉供烛等物。

众人按次站好，由沈霁先献过酒，又接过一旁沈嘉递来的香，众人跟着他一齐俯首三次，接着，沈嘉带着大儿子辉哥儿焚过纸，又将奠酒洒下，这时丫鬟们上来一一摆好拜垫，所有人方一起跪下，连着叩拜三次，这才算是祭奠完毕。

重新起身站好，看着桌上沈齐光夫妻的牌位，沈霁心中颇有些感慨，眼眶也泛起红来，忍不住开口道：“明哥儿啊明哥儿，没想到十几年前一别，你我兄弟两个竟没了再相见之日，哎，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明哥儿’似是父亲沈齐光的乳名，沈穆锦从前依稀听人提起过，不过这供桌之上，并没有另摆弟弟沈穆清的牌位，也算是众人之间，一份不言而喻的默契了。

见丈夫话语中似是感触良多，十分伤怀，刘氏心中也不好受，却还顾着年节，赶忙伸手轻轻拉了拉沈霁的衣角。

沈霁回过神来，背对着众人，也瞧不见表情如何，沈穆锦只看见他抬了抬手，然后轻咳一声，又刻意轻快了几分说道：“咳咳，不过，明哥儿你和弟妹尽管放心，有我和你嫂子在，这两个闺女儿，我们一定会当作亲生来看待，也请你二人见了父亲母亲，替我们多尽份孝心，另外，还有清儿他。。。你们在天有灵，就请多多保佑他吧。”

若是真的在天有灵，缘何上一世自己姐弟几人竟是一个更比一个凄苦？

沈穆锦虽说心中叹气，却也不得不感动于沈霁的这一份心意。

陈氏站在丈夫身边，两人换了个眼神，便已是心领神会，沈嘉先笑着开口道：“咱们先出去吧，我们还等着给爹娘敬茶行礼呢！更何况，我这两位妹妹可是第一年拿您二老的赏，我还想见识见识，又有什么好东西呢！”

他这一开口，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气氛一时又喜庆起来，就连沈霁都拿手指虚点着笑了笑，于是便不再多留，大家一起往另一边的暖阁里去。

只见暖阁中焕然一新，特意添置了许多喜庆的摆设，上座炕上铺着新的猩红毡子，设着大红绣云头捧寿纹的靠背、引枕、坐褥，此外另有一块儿赤狐皮的袱子搭在上面，以及灰鼠皮坐褥，沈嘉和陈氏亲自扶着沈霁和刘氏安坐下，这才退下和其他人依次在下手两边站好。

这时丫鬟在正中地上铺好两块儿拜垫，众人依次上前去给沈霁夫妻行礼叩拜，先是沈嘉夫妻两个，接着才到沈穆锦姐妹俩。

“快起来，快起来吧，”沈霁伸了伸手，面色微动却没好张口，倒是刘氏一连声的招呼人将沈家姊妹两个扶了起来，“好孩子，这些是给你们两个的。”

炕边站着的婆子早已等待多时，端着托盘走上前来，只见其中除了两个大红绣花荷包之外，又另摆着两只鎏金镶红宝纽丝银镯，沈穆锦姐妹两个对视一眼，一时到不知该不该接了。

按理这除夕叩拜，一般长辈多是给些压岁钱意思意思，却没有赏东西的，方才沈嘉夫妻两个行礼时，因为已是成亲生子的人，并没有这一项，所以姐妹两个这下子也没了准备借鉴，不免有些无措起来。

刘氏看她两个站着没动，笑着道：“快拿上吧，今年是你们姐妹两个第一次在家中过年，所以我和你们大伯父才特意添了这份礼，也算是补上这些年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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