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来了？”颖离的声音，在希泠肩头响起。

“嗯。”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汹涌而来的回忆，让她好像重新活了一辈子那么久。

“君上他，不是故意的。”颖离没推开她，只是淡淡的接着说道。

希泠心头蓦地一酸，启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其实我知道，氏渊他，是真的想杀你。”

——这种话，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沉默，在这一口枯井中蔓延。

直到，希泠清楚的感觉到颖离的身子，在她怀中无力的下滑时。

“是和氏渊有关的吗？”她听见自己说出口，嗓音，是该死的冷静。

他不着痕迹的皱眉，打量着颖离却难以从他身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只得说：“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这打破沉寂的话音，让希泠猛地看向他。

暗尊眸色一深：“你连打赌的内容都不问，就这么自信？况且，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告诉你实话。”

希泠只回答了他的第二个问题，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道：“如果没有我与氏渊，你连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有。妄想打败氏渊，连这点说实话的风度都没有，我劝你还是滚回你阴暗的地下世界吧。”

一袭青衫，逆光石门口，面容一半隐于阴影，一半露于阳光。

更何况，当时他还拼命的不想让宣凉死掉。

见状，暗尊才懒懒开口：“希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一个人？”

一字一句，似乎都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干涩而僵硬。

她的样子，像是一只离群的小兽，呜咽而啜泣。

“对。”希泠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没等他主动开口，便出声道，“他是暗尊，可以悄无声息的把我从玄衣侯府带走，而且，他说，他要利用我帮他做一件事。”

“我从来都不归属于氏渊，从何来的背叛一说。”希泠不为所动。

“氏渊身上的毒，怎么解？”

煞白的脸色，落在暗尊眼中，让他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讥诮而笃定的笑容。

颖离却不惊讶，希泠体内的力量，要逐渐为她所用了：“带我上去。”

他能说什么呢？

他缓缓的走向石门，似乎是要离开。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存在就好了……”

还有她幽幽的，淡漠的嗓音：“记得愿赌服输，暗尊。”

“不要……怪我。”颖离抬眼，望着希泠。

暗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希泠整个人，似乎不过瞬间，便变得厚重了许多。

“希儿，你记起来了。”

她只是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便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女子……

在暗尊最没有想到的时候，他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希泠的崩溃。

刚落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便清楚明白的落在了二人身上。

他诡谲的笑容里，慢慢的阴谋味道。

他等到的，是希泠斩截的语气。

“要打个赌吗？”暗尊不置可否。

但，暗尊怎么会如他的意？

他说的话里，倒是没有谎话。

“我赌！”

希泠杏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知道他闭嘴，才淡淡的回答了颖离的问题：“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你要拿这个赌什么？”

她似是没听到一样，安静妥帖的将颖离放在石室中的椅子上，便淡漠的回头。

她不欲说谎，但也不会说出真相。

颖离听着希泠说出的话，蓦地响起了自己当初，在氏渊面前对着沉睡中的希泠说出的“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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