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母女之隙(1/2)

作品:《媺之

宣颐宫里,庆妃见曦华十分有兴致,笑道:“这些玩物都是你舅舅特意给你搜罗的,说起来,京城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还是硬要本宫带回来,好在御驾走得极稳,倒也不怕长路颠簸。”

曦华百忙之中扭头一笑。

“余舅舅可好?自从去年他回京述职,又带了二哥回西北,将近两年,我都快忘了他的样子了!”

庆妃唇角的笑意僵了僵,旋即恢复自然。

“他还好,只是念叨这一回没能见到你,有些遗憾!可这一路几千里,西北风沙又大,皇上哪里舍得让你受苦?”

苏媺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神色如和风煦日、风舞回杨一般平静,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庆妃那一瞬间的尴尬不悦。

作为养母,庆妃的心思昭然若揭。

但曦华似乎总有意无意地提醒她:自己的生母是文德元后孟氏。

而她,只是庆妃余氏,她口中所谓的舅舅,自然也只是“余”家舅舅。

苏媺想起自己入宫之前,翮贵妃百般阻挠,在景元帝面前罗列了诸多不便。

比如“日常与节庆时的份例,以往并无旧例,既不能与宫女一般对待,难道与公主一样不成?”

当时,倘若庆妃能说一句“这份例由宣颐宫出了”,便能轻巧解决此事。

但她始终未发一言,唯恐苏媺进宫后有何不妥,翮贵妃会重翻旧账,赖说是由她撺掇。

最后,还是景元帝不耐烦了,朝翮贵妃甩了一大篇话。

“尹王的女儿曾在太妃宫中长住过一年,朕瞧你处置得也很妥当,怎么到曦华这里就斤斤计较起来?这算个旧例又何妨?你觉得苏家稀罕这几个银子?如此分斤掰两,叫臣子们知道,岂不笑话朕小气?”

翮贵妃气闷,不敢十分强辩,索性真把尹王之女当了旧例。

于是,宫里人便每每打趣,苏媺一介臣子之女,竟“吃”了个县主的份例。

入宫近两年,苏媺早已发现,庆妃虽在人前对曦华疼爱有加,但细观其言行,便是苏媺瞧着,也有些心冷。

譬如,曦华年幼,身边便该安排一些年长的宫人照顾。

但前年,她的奶嬷嬷被翮贵妃抓了错处逐出宫去,曦华大使性子,因着皇帝纵容,竟一并将教引姑姑们都撵走了。

从那以后,翮贵妃再给她分配些行教引之责的老宫人,便形同虚设。

凡此种种,庆妃竟不能规劝一二。

这一次,她奉诏随御驾巡视西北。

对于居高位却无宠爱的庆妃来说,能一连数月随侍皇帝左右,自然是千载难逢之机,于是竟自顾去了,只将曦华托付给顺安太妃和嬿昭仪,将宣颐宫诸事交与苏媺调停。

景元帝知道曦华在顺安太妃面前还算尊敬乖巧,又有这许多宫人伺候着,便也应了。

可他却忘了,顺安太妃年老、嬿昭仪病弱,苏媺再稳妥,终究也不过是个孩子。

昨晚,回到棹兰斋,苏媺几人闲话,说及此事。

释香嘴快道:“这也怨不得公主。公主年幼,庆妃的心若能再诚一些,还怕捂不热她?可见,小孩子心实,可也知道好歹。”

原本并无所指的话一出口,几个人都不自在起来,释香讪讪的,秀姀的脸色也有些僵。

苏媺思及当时的情形,眉头轻蹙。

说起来,秀姀并非自己的旧仆,自然不能强求她像释香、檀墨那般,对自己忠心不二。

但若主仆几人一直面和心不和,只怕,要酿出什么祸事来。

“嬍姐姐!嬍姐姐!”

曦华拉着苏媺的胳膊一通摇晃,小脸凑近到离她只有一巴掌远,皮皮地笑道:“你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苏媺正一正娟裙上被扯歪的凤乌桐叶香囊,点着曦华的小鼻子,笑道:“我在想,古人说‘谨言慎行、宁默毋躁’,果然不假!就好比今日,咱们私下里说的话,出了棹兰斋的门,便要通通闷在肚里,否则,妄议储君,纵然皇上疼你,也是要生气的!”

曦华转转眼珠儿,神情如簌簌松风下一只狡黠滑快的小鼠儿。

“我为什么要急躁?太子看别人的笑话,别人自然也能看他的笑话。”

她一扭身踢掉云纹绣鞋,仰面躺在美人榻上,两只小腿交叠在一起惬意地晃晃。

“父皇回宫了,既有人能治得了他,也有人能让他发躁,你若不信,且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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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过后,庆妃去了万福宫给顺安太妃请安。

曦华终究不愿过不快意的日子,兴冲冲命人在晚枫树下置了锦榻、摆了茶席,拖了苏媺讲《世说新语》。

她盘腿坐在锦榻上,一下要喝白芽奇兰茶,一下要吃雪花红果,把花照等一众宫女支使得团团转。

苏媺瞧她一副闲在享受的样子,哪里是要认真做学问,便不肯去接花照奉上的书。

“你前日要学《诗经》,今日又要听《世说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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