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顾夜流所料，顾清和果然愣了一下，歪过头看向顾夜流，他眨眨眼，又看了看张柏颐，瞳孔里写满了“他怎么回来了？他为什么会回来？他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的求助目光。

张柏颐冲着顾清和点了点头，瞳孔里写满了她的答案，“他一直都在这儿啊。”

顾清和的表情立刻变得尴尬了起来，和顾夜流如出一辙，他点点头，冲顾夜流笑了笑，不咸不淡的说道：“回来了啊，还没吃饭是吧，那就快吃吧，快吃吧。”

表情和言辞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像是根本不关心他为什么会回来，又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儿子有可能是他和夫人在街口的垃圾箱里捡来的似的，和之前对待张柏颐的热情判若两人。

顾夜流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眼睛里除了学术和张柏颐，其他任何的人和事都不足以让他分心费神的人，了然的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那您先忙。”

顾清和“嗯”了一声，抱着外套走了出去。

张柏颐看着这父子俩僵硬且不自然的交流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说的好像你吃了似的。”

“您说什么？”顾夜流的眉毛轻轻动了动，问道。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张柏颐轻轻一笑，伸出手点了点面前的碟子，“你晚上就吃这个？”

“嗯，”顾夜流点点头，拿过桌上的茶杯，给张柏颐倒了一杯水，“您和我爸不是在老宅吃饭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先别急着问我，”张柏颐把茶杯接过来，捧在手心，问道：“倒是你，怎么突然想起回家吃饭了？”

“这里怎么说也是我的家，我不能回来么？”顾夜流反问。

“没人说这里不是你的家，我只是想知道，连续几年连过年都没空回家吃饭的人，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张柏颐勾着嘴角，敲了敲他的碗，“还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吃饭。”

她收回手，交握在一起，顿了顿，又问：“刚刚在电话里怎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

“我知道我脾性不好，但至少我还没自私到要影响你们私人行程的程度。”

“终于知道自己脾性不好，还算有得救。”张柏颐下巴微微一收，说道。

就在这时，顾清和又一次折返回来，他的手臂上搭着一件家居服，站在张柏颇身后，把外套披到了她的肩头，“穿好。”

“我又不冷。”张柏颐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转头看了顾清和一眼，朝他笑了笑，然后重新转向顾夜流，指着顾清和说道：“呐，这就是脾性好的，你的榜样。”

骄傲又满足的表情就像是在说，看，这是我选的男人，选男人就应该选这样的。

“今晚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给你做。”顾清和什么都没说，他的手轻轻搭在张柏颐的肩头，笑了笑，问道。

顾夜流一愣，眼神在他们两个的脸上来回的扫，“你们不是在老宅吃过晚餐回来的么？”他转向张柏颐，“妈，不是么？”

“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张柏颐眼神一动，正要站起来。

“跑什么？坐下，”顾清和伸出手，摁住张柏颐的肩头让她坐下，然后对着顾夜流继续说道：“我们本来是要在老宅吃晚餐没错，但是你妈反悔了，突然要回来，说什么买的东西到货了要验收，那我只能陪她回来了，”他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看向顾夜流，“结果我回来才知道，原来不是买的东西到了，是你回来了。”

“都说让你别说了，”张柏颐转头瞪了顾清和一眼，回头看向顾夜流，“别听你爸乱讲。”

顾清和冷哼一声，也不和她争辩，只是说：“不管是不是都好，你总要吃饭的吧？”

“桌上这么多菜，随便吃吃就好了嘛，”张柏颐大手一挥，又拍了拍顾清和的肚子，眯着眼睛问道：“你吃么？”

张柏颐此时此刻的赶人意图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当然了，顾清和也知道她这么着急赶回来，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顾夜流说，于是他识时务的撇了撇嘴，说道：“不吃了，我还有文献要看。”

听到这个答案，张柏颐果然满意的点了点头，顾夜流却开口叫住了顾清和，“爸。”他顿了顿，看着顾清和说道：“坐下一起吃吧。”

听完顾夜流的话之后，顾清和忽然觉得，和他的反常状态比起来，自己吃不吃这顿晚餐根本一点都不重要，他有些讶异的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说话，直到张柏颐中气十足的说这“吃什么吃，血脂那么高，少吃一顿没事儿”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逐客令，顾清和要是还待在这里，就显得自己太不懂事了，于是他轻轻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摆了摆手，对顾夜流说道：“中午吃的太饱，今晚不吃了，你们吃吧，我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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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和离开餐厅之后，空旷明亮的餐厅里面，就只剩下张柏颐和顾夜流两个人了。

“蒋叔说锅里坐着粥和汤，我给您盛一点？”顾夜流没等张柏颐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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