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反问。她很少不夹带语气词，这句话也比平常严厉。

但到底有20年的感情，争吵尚不能让谭美星真正绝望，而向洛离倾诉过后，想要离婚的冲动就减了一半，低声道：“我放心不下弟弟，他还这么，如果因为这件事有什么阴影……”

“那就离。”洛离轻柔而坚决地。

契机在又一个周五晚，妈妈忍不住眼红，搂着洛离的肩，“真的过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他会改，但没有……太难过了。洛洛，我想离婚……”

她在等。

对此，洛离只是摸摸他的头，并不多。

或许是觉得孩子们看到了，接下来这个星期父母不怎么顾忌孩子的存在，一点儿事都能吵起来，次数最多的地方是餐桌，洛祯经常向洛离表示他消化不良了。

也是……洛祯又一次陷入了大脑风暴。

“没关系能吵起来吗？”洛离十分冷淡。

“姐，他大伯是亲人，借钱给他没关系的。”洛祯恍恍惚惚地捡了个糟糕的话头。

10岁的洛祯有许多弄不懂的问题，父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他很混乱。

“他们又不是洛家人。”当着一车洛姓人的面，老爸大声地、无谓地。

学二年级的时候，爷爷心脏病突发过世，洛家人都要回老家送葬。他问过老爸，为什么妈妈和姐姐不用来……

洛祯觉得这大概不是钱的问题，因为外公外婆的生活费妈妈会给，而是……想不想给的问题。

洛祯至今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却突兀地在这一刻想起来。老爸经常跟妈妈吵架，抱怨她对奶奶不够殷勤、孝顺，可站在妈妈的角度，她结婚这么多年，老爸从没给过外公外婆钱。

世界除了黑和白，更多的是灰色。

“他活该！”

“哈，打个比方，李伟上次找人打你，然后我打了回去。按照你的法。对他来，我就是个坏人吧？”

“好奇怪。”

“但电视上不是还，世界除了黑和白，更多的是灰色。你觉得做了坏事的就是坏人，但我觉得不对我做坏事的就不是坏人。”

“本来就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会有法律。”他当时觉得自己挺渊博的，tvb警匪剧没白看。

“哈哈，原来你这么黑白分明啊？”

“当然啦，很残忍诶。”

“不对你做坏事的人呢？就像那个把猫从20楼扔下来的人，你觉得她是坏人吗？”

“做坏事的就是坏人啦。”

“那你会判断好人和坏人？”

“都杀人了还不坏？”他那时不理解她的话。

他又想起和姐姐一起看柯南的日子，几乎每个女犯人背后都有一个难以界定对错的故事，以至于姐姐经常“这人也不坏嘛，没碰上柯南就好了”。

洛祯忽然想不起姐姐上次向妈妈伸手是什么时候了……她已经能自己挣钱，经常给他和妈妈买好吃好用的，毫无怨言。

他家没有零用钱一，每次出门跟妈妈要一两张票子就行。

所以算下来，姐姐花在鞋子上的钱不超过00，平均下来一年不到100。而他自己，升上五年级后，一学期换一双球鞋，还是中档货。

他姐不爱打扮，别衣服，连鞋子都少买。三层鞋架上，只有一双拖鞋、两双帆布鞋、一双松糕鞋和一双马丁靴。他陪妈妈逛过好几次街，知道这种帆布鞋的单价不会超过50，松糕鞋和马丁靴或许会贵一些，但总价不会超过150。而这五双鞋子，她能穿三年。

洛祯懵懵懂懂地抬头，目光不经意扫向姐姐的鞋架。

“你别学你妈和你姐，我对你不好吗？那个蠢女人舍得给你买500块一双的球鞋吗？她连好一点的篮球都不肯给你买……你姐？天生反骨！她对你有过什么好脸色？动不动就敲你脑袋，你是不是要被她敲傻了？”

父亲的态度对洛祯冲击太大。

不久之后，洛祯一脸茫然地走了进来，耷拉着脑袋，怔怔坐在床上，想些什么，见洛离眉眼冷凝，却不出话来，跟着她一起发呆。

空间仅存的药材全部用掉，洛离面无表情地将瓷瓶分类摆放，这才出了空间。

所以于洛离而言，没有父亲的家庭才是完整的家，才是被允许获得幸福的家。

这是洛离学会独立思考的导火索，以至于她生硬地反抗父亲时，总是得到他“冷血不似我的种，被你妈教坏了”的评价。

那天过后，父母开始争吵。

她和妈妈就像无意闯入立体影像的异客，哭得再无助也无人理会。

她忘了奶奶对妈妈了什么，唯一清晰的是妈妈的眼泪落在她脖子上的温度，滚烫得灼人。

洛离记得很清楚，那天妈妈穿着深橘色碎花连衣长裙，单薄瘦弱地坐在板凳上，紧紧搂着她。奶奶穿着灰色老人衫，坐在摇椅上，爷爷穿墨蓝色工装，坐在高高的四脚凳上。另一边是各做各事的三位姑姑。

那时候他们尚居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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