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拨转马头往找柳湘莲。笔《趣》阁www.biquge.info

茗烟感到莫名其妙，但看着二爷哀愤难抑的样子，却不由得心里一阵阵发紧。从他七八岁上便随着二爷，可真还没见过宝玉显出过这种表情。

柳湘莲祖上也是书香世家，但是到了他这一代，已经不剩了什么，算得上是个正宗的破败的世家公子。偏他爱好也广，说他文不成武不就也可，反过来，只要不往举业测验，说他文武双全也可；其他的便是吹拉弹唱，也很是在行。

如今他家里只余下他一身一口，三五个小厮，两三个老家人，偌大的宅子，竟是已经空了。

到了门前，茗烟儿见宝玉哀怆，忙抢着上前打门：“柳二爷可在么？”

老厮役慢慢挪过来开了门，见是茗烟儿，笑了笑：“可是宝二爷来了？我们爷专等呢。”

宝玉跳下马来提衣疾步走了进往，不几步便跑了起来，待到柳湘莲书房门口，已经激得整张脸都苍白起来。

柳湘莲闻声声音迎出来，见他如此，知道必是已经信了自己的话，叹息一声，忙上前架了他，扶进往坐下，命小厮：“往煎一贴前儿我拿回来的安神药，一会儿宝二爷用得着。”

宝玉便回头也道：“茗烟儿随着，我跟你柳二爷说两句话，别叫人进来扰了。”

茗烟儿见宝玉正常了些，放了心，忙随着那小厮往熬药：“我们二爷进口的东西我可得看着些，若出了半点儿毛病，八个我都不够赔命的。”

柳湘莲关了门窗。宝玉才颤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柳湘莲一声长叹，这才把那晚经历细细说来：“那天我因心里闷，喝了几盅酒，想要走一走，便让小厮先带了马回来了。谁知拐一条近路时，偏闻声有人在打闷棍。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遇见这种事，哪有个不管的道理？我便静静上前往听了一听。

“这一听，却闻声那挨打的人在说你们家的事情。说是你那位姓林的表妹，固然生来身子衰弱，肺上有疾，却不重。好生调养，未几思多想，不大哀大喜的，便无妨。若果然是家里舍得，往远处寻上几味名贵的好药，一二年间，能养得好。可是你母亲暗地里却拿了他的痛处，令他只可令你这林表妹不好不坏地拖着。

“他还说，这个病，拖着实在便是慢慢等逝世。他也跟你母亲具体解释过，你母亲却说，只要熬得到你家长姐在宫里头有了身孕便可。”

柳湘莲说到这里，只见宝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由得顿了一顿，轻声劝道：“好兄弟，你解着些……”

宝玉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接着说，后来呢？”

柳湘莲咬了咬牙，续道：“那打人的似乎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听到这里便喝问，这两天那位林姑娘又犯了旧疾，毕竟是什么缘故，到底严不严重。

“这挨打的便道，你表妹这一次实在并不是犯了旧疾。你这表妹乃是你祖母的心头肉，所以实在他每次留下的方子都是对症的。但他私下里告诉了你母亲，在各种药的药量上，要加加减减。汤药的话，离开药量谈效应，基础上都是瞎扯。所以你表妹才一直都显得病病歪歪地拖着。

“偏这回你表妹往了冯府闲住，带了的药方令人抓药时，便是对了症的药量。但是这个药量，对常年吃惯了弱药效的那位来说，便显得有些强了，算起来，竟是个虎狼药。所以她才会格外病得沉重。这样一来，他往了之后，便可以拿了那药方，再做修正。而这个修正，冯家那种根本就不懂得这种弊病、也没仔细看过本来药方的人，是根本看不出来有甚么不妥的。但是你家表妹这样吃下往，在冯府却是会日渐不好。

“这样一来，闹在你祖母跟前了之后，她以后才不会再让你表妹往冯家住着。冯家即便是想要仔细认真地给你表妹调理，也就做不到了。只要你表妹不出门，你母亲身然就把她捏在了手心里……”

宝玉如坠冰窟。

柳湘莲看着他的样子，无穷同情，轻叹一声，有些不忍心了：“也就是这些吧……”

宝玉此刻的精力却格外清明：“柳兄不要骗我。若是只有这些，你又是从何而知我们东府的秘事？你就请说来，我撑得住。”

柳湘莲垂下头往，半天抬开端来，伸手拍了拍宝玉的肩：“好兄弟，此事……咳，此事……”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宝玉，索性持续往下说：“那人问清了你表妹的事情，便骂了几句，又踹了两脚就走了。我却越想越感到，这王太医只怕知道的远不止这些，见那汉走远，趁着这王太医还没出声叫嚷，忙过往又摁住了他，权当是替你了，又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因我学着前头那汉的样子，也蒙了面，王太医便只是磕头求饶。我便故意说我跟贾府有仇，让他把贾府其他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便直接杀了他。王太医吓坏了，一股脑把他知道的就都告诉了我。其中第一件大的，便是秦钟的姐姐并不是好逝世，只怕乃是被东府逼逝世的，理由便是他第一次摸脉便摸出了喜脉，刚说了一句这脉类似是滑脉，就见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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